不知不觉，已经是晚上九点。
浴室里，林千青靠在林红的身上，白皙的手臂不时在热水里来回摇晃。
湿热的水汽不断向上升腾，热雾在靠近天花板后迅速冷凝，化作一滴滴水滴黏在天花板上，不时滴落在浴缸中。
林千青脸颊潮红，她有些无力地揩了揩滴在脸上的水珠，手掌轻抚柔滑的脸颊。
“妈，我好热啊。”
“很热吗？”林红将手掌搭在林千青的额头，传来的炽热气息让她心头一跳，“是有点热呢。”
“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煮熟了呢。”
“笨蛋，哪有泡澡泡熟了的。”
林红宠溺地捏了捏林千青的脸颊。
从手指处传来的柔软感觉让她感到愉悦。同时，女儿光滑的皮肤也让她有些羡慕。
羡慕之余，她伸头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。
后者怕痒似的缩缩脑袋。
黑色秀发在浴缸里如同水草一般，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诱惑。
“不行了不行了，再跑下去脑袋都要坏了。”林千青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。
粉红小巧的舌头就像糖果一样可口。
“既然这样的话，那我们就先出去吧。”
“好哎好哎。”
说着，两女搀扶着从浴缸中迈出。
拖鞋就在浴缸前放着。
穿上拖鞋后，林千青轻轻拉着林红的手臂，待走到被雾气笼罩的镜子前又停了下来。
她在那扇因被雾气笼罩而看上去有些朦胧的镜子前转圈。
雪白的肌肤滑着饱满的水珠。
一时间，浴室里春光无限。
大约过了片顷，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手中握着吹风机吹着头发。
林千青频频看向玄关。“哥哥呢，他怎么还不回来啊？”
“呼呼呼~”
手里吹风机不停向外散发灼热的暖流，运作时嗡嗡直响，在静谧的客厅里格外清晰。
林红没有回答，她只看到林千青的嘴巴动了动，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。
于是嘴唇像蜻蜓点水般轻吻下怀中林千青散发着幽香的头发后，专心地摇晃吹风机使混杂在发丝中的潮湿气息迅速蒸发。
热气在脖颈处潮湿的皮肤上吹拂。
“妈，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？”
两条平行线到此为止。
林千青稚嫩的声音终于穿透嘈杂的吹风机噪音，传到林红的耳朵里。
她转动脖颈，歪歪脑袋。“小词？”
“是啊，哥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？他是去做什么了吗？”
看了眼身旁的座位，那里空无一人。林千青立刻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失落。
平时都是哥哥给我吹头发的。
好想哥哥给我吹头发啊。
这么想着，林千青不甘地咬住嘴唇。
倒不是她不喜欢母亲给自己吹头发，只是长久以来，每次洗完头都是严词带着她上楼吹头发，这样的习惯中断于最近一些时间。
被强迫中止的延续多年的习惯让林千青心生不满，只是她没有表露出来罢了。
小词吗？
他现在应该还在慕韵家里面吧。
林红抬头望向别处，若沿着视线不断往前，穿过几堵装饰优雅的墙壁，透过夜晚砭人肌肤的寒冷空气，将会发现——慕韵的房子就坐落在视线偏向的方向。
小词现在会在做什么呢？
林红浮想联翩。
慕韵私下悄悄告诉我，她说自己虽然有个女儿，但是受到家族重男轻女的思想，一直想要个儿子。
可是，这样的愿望却因离婚而破碎。
而严词，既长得好看，俊秀白皙，两眼有神，而且性格也好。之前在路上遇到她时主动打招呼，嘴巴也甜，所以她印象很深。更不用说刚才为了保护妹妹而同追债人对峙。
“能让严词这孩子做我的干儿子吗？”
那双眼睛中散发的是充满母性的光辉。
“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！”
“既然这样，那也就没办法呢。”
结果自己就不假思索木讷地答应了下来。
慕韵对严词的夸赞让她很是受用。毕竟谁不喜欢外人夸赞自己的孩子。
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呢？林红蹙着眉头认真地思考。最终才明白——谁让她是自己的同伙呢。
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。
自己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就掌握在她手中。
即便两人同为一根绳上的蚂蚱，可却有着鲜明的上下级区别。
自己不过是绥靖政策
林红蓦然惊醒。
先前被她故意忘却的记忆涌了上来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吹风机的开关被关掉，原本呼呼作响的机器一下子安静下来，只是其内核仍积蓄着高温。
她喟然叹息，仰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。
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呢？
说一千道一万，一来是因为五百万的欠债实在太多，慕韵答应只要自己让严词做她的干儿子，这笔钱就一笔勾销。
二来，是她将严明的尸体处理了，这才使自己摆脱被警察抓进监狱的命运。
望着女儿看着自己的充满疑惑的眼神，林红僵硬地挤出一丝微笑，像是从已经干涸的海绵里强行挤出水滴。
“他...马上就回来了。”
林千青不安地点点头，小巧柔软的臀部在沙发上挪动位置。
“对了，我刚买了一顶很好看的帽子，你戴上试试看吧。”
“帽子？”林千青问。
说罢，林红放下手中的吹风机，她将吹风机的插头拔下，把电线绕着吹风机卷成一圈，随后塞进柜子里。
紧接着，她穿着粉红的拖鞋从客厅另一边的袋子里拿出一顶造型可爱的帽子。
“来！试试看吧。”
望着林红手中淡绿色的帽子，林千青眼睛猛地一亮，说道：
“这帽子真好看！”
“对吧对吧，我在商场看见它的时候想着你戴上一定会很好看，所以才买下来的。”
看着女儿脸上绽开的笑颜，林红心中的紧张情绪一下子被冲淡了。
她伸出手来，认认真真地将帽子戴在林千青的头上。
“真不错啊，我的眼光！”
*
另一边，打开门后接着路边黯淡的灯光，严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，顿时叫了出来。
“慕雪姬？”
没错，门前站着的正是慕雪姬！
她脸颊平平，脖颈纤细，但是这种瘦削却十分自然，丝毫不给人以骨感啦不健康啦之类的印象。
这样的瘦法看上去非常自然而娴雅，简直就像在某个狭长的场所悄然藏身时间里体型自行变得纤细一样。
白色。
她身上衣服的颜色是白色，同白皙的皮肤相得映彰。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严词问。
出声时，严词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慕雪姬鼻尖点缀的黑痣上，目光在高挺的鼻梁周围不断环绕，时而瞥向在黑夜灯光下闪着妖异之色的妩媚红唇。
他咽了咽唾沫，下意识将目光抬高，看向慕雪姬的眸子。
“我来找我母亲。”
“你母亲？”
“慕韵。”
“哦哦哦，原来你是慕...姐的女儿啊。”
闻言，严词恍然大悟，他连忙邀请慕雪姬进来。慕雪姬迈着莲步，款款伸脚迈过屋内和屋外的界限，踏入这栋窗户全都被窗帘遮得严实的房屋。
“哎，你怎么不往里面走啊？”
将房门关上后，严词便顺着之前的道路往客厅走，可是当他刚一回头便吓了一跳——慕雪姬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盯着他。
那双带着纯白光圈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上去有种特殊的感觉。
尤其是在黑暗的客厅里。
白色被黑色侵染，带着一股阴冷的感觉。
慕雪姬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站在不远处，死死地盯着严词。
那一瞬间，严词脑袋一阵晕眩，从头骨处传来尖锐的冰凉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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